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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:《明明如月》 大树了,还能看得上我们导儿?”周兆龙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酸味儿, 阴阳怪气道:“我前不久又看到纪总送你回校,你之后怕不是能成为王老师的外孙媳妇儿, 那可就真是‘前途无量’了, 提前恭喜啊。”
几个同门听周兆龙说得过分,出声劝止了他, 但闻月从他们的眼神中同样读出了探究的意味。虽然表面上他们不赞同周兆龙的话, 可内心里似乎都认为他说的是事实。
从教学楼离开, 闻月直接离开了学校, 半个多小时前她收到了纪则临发来的消息, 说接了纪书瑜后就会来学校接她。收到信息的那刻,她不自觉地露出了笑, 在察觉到自己的喜悦和期待后,她又有些慌张。
不知道为什么,面对纪则临,闻月总有一种“近乡情怯”的感觉,她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。
在上一段恋情中,她虽然没有刻意去掌控,但主动权一直在她的手上,从始至终,她都很从容。但是和纪则临在一起,她时常有种无法把控自我的感觉,那晚的红酒总不至于后劲这么大。
这种失控感让她觉得陌生且危险,她只能不断地提醒自己,千万不能耽溺。
到了校门口,闻月一眼就看到了纪则临的车,想到周兆龙刚才说的话,她下意识往左右两边看了看,见没人注意到自己,才走到了对面,快速坐上了车。
纪则临在车上看到闻月再三确认的动作,等人上了车后,随口问了句:“找不到我的车?”
“不是。”闻月系上安全带,迟疑了下,还是选择实话实说:“我不想让同学看见。”
纪则临闻言,回过头看向闻月,声音微微下沉:“什么意思?”
“太高调了。”闻月说。
“你如果觉得我高调,我下次换一辆车过来。”
闻月摇头,想了想,还是说道:“我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,你以后还是别来学校接我了。”
闻月有自己的顾虑,周兆龙不过是看到纪则临送她回来,就含沙射影地说她攀高枝,她可以想像,如果和纪则临交往的事被别人知道了,又会有怎样的流言蜚语向她袭来。
纪则临不久前才被周禹坏了心情,此刻又听闻月想和自己摘清关系,心里头就更加烦躁。他稳住情绪,隐忍道:“闻月,我是见不得人?”
闻月解释:“你的身份特殊。”
“所以我不配得到公正的爱吗?”
闻月怔忪:“我只是没有做好公开的心理准备。”
“是没有做好准备,还是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?”纪则临追问。
闻月眉间微蹙:“你是什么意思?”
“闻月,你一直在游离。”纪则临盯着闻月的眼睛,直接指出她在这段关系中的不投入。他本来以为她只是慢性子,所以愿意迁就她,但现在看来,她并不想爱他。
闻月的心脏骤然一缩,咬了下唇,说:“我只答应和你试试,如果你觉得我在游离,那我们——”
“闻月。”纪则临猜到闻月想说什么,果断打断了她。
闻月抿唇沉默。
纪则临见她不说话,心口更加堵得慌。
他想到了周禹刚才奚落自己的话。当初纪筱芸为了和周禹在一起,不惜和他这个哥哥作对,她说生下纪书瑜是为了报复周禹,让纪崇武和他永远都有隔阂,但要说她单纯只是为了报复,纪则临并不相信。
真心爱一个人是会不顾一切的,但闻月显然并不打算将自己交付给他。纪则临在她身上尝到了此前从未领受过的挫败感,在这一刻他居然嫉妒起了周禹,刻骨铭心的爱情,他的确没有体会过。
闻月心里乱成一团,她不愿意和纪则临争吵,抬起手就要打开车门下车,纪则临先一步按下了车门锁。
闻月皱起眉,回头看着他。
僵持之际,后座的纪书瑜小心翼翼地开了口:“舅舅,今天都是我不好,你生我的气就好,不要和闻老师吵架,不然她就不愿意当我的舅妈了。”
纪则临心念一动,缄默片刻,最后还是收起了凌人的气势,缓了口气,说:“老太太还在等我们。”
闻月抿紧了唇,想到王瑾珍,便松开了手,沉默地系上了安全带。
从市里去庄园的路上,车内始终是安静的,纪则临不发一言,闻月一直看着窗外,就连以往好动的纪书瑜今天都不吭声,老老实实地坐在后座上。
到了庄园,纪则临才解了车门锁,闻月就直接下了车,纪书瑜不敢和情绪不佳的纪则临多待,立刻下车追上闻月,牵着她的手往宅子里走。
纪则临坐在车上,脸色越发深沉,半晌才抬手按了按太阳穴,叹了口气。
王瑾珍下厨做了一桌子的家常菜,纪则临和闻月还有纪书瑜都很捧场,尽管如此,老太太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她的外孙和闻月显然是闹别扭了,两人在饭桌上一对上眼神就立马错开,连话都不说一句。还有她的曾外孙女,以前总是有说不完的话,使不完的劲儿,但今天却异常地听话,都不用人盯着她,她自己就乖乖地把蔬菜吃了。
王瑾珍人虽老了,但眼明心亮,在饭桌上并没有发问,而是等吃完饭了,才把纪则临喊到了一旁,先是问他:“书瑜怎么了?是不是在学校犯事儿了?”
纪则临轻哼一声:“她背着我,偷偷见了周禹。”
“啊?”王瑾珍讶然道:“书瑜也就一两岁的时候见过周禹,照理说记不得人了才对。”
“估计周禹平时没少去学校看她。”
王瑾珍摇摇头,叹声道:“他是书瑜的父亲,想见孩子也是情理之中,书瑜还小,正是渴望父母关爱的年纪,你别责怪她。”
纪则临颔首:“嗯。”
王瑾珍见他心不在焉,满腹心事似的,忖了下,问:“你和小月怎么了?吵架了?”
纪则临想到闻月,心里头就莫名一阵烦躁,他自嘲一笑,说:“要是能吵一架倒好了,您看她是会和人吵架的人吗?”
“小月不是会和人吵个急赤白脸的性子。”
“但是也不会让人好过。”
王瑾珍还是第一回看到自己外孙这副焦躁难安又无可奈何的模样,不由失笑:“你横行霸道了那么久,这回算是遇到对手了。”
纪则临苦笑:“我的确拿她没办法。”
王瑾珍看到纪则临自愿示弱,心里头一阵宽慰。一直以来,她都担心他过于偏执强势,会伤害到亲近的人,但现在,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不是所有事都能用强的。
“我早和你说过,小月不一样,她的心可不像她的外表那么柔弱,你如果想强行闯入,那是行不通的,非得要拿出真心才可以。”
“我的真心,她未必看得上。”
“那么你就得承认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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